第84章 天下

太河很快就走了。

以他为首的一行人代帝巡视山海，其目的就是为了传达来自天帝的意志，告诫诸族天帝仍然注视着他们。

不要学那个女娲氏（拍脑袋）！

至于炼气之法，纯属意料之外的发现，好似抬头瞧见北斗星从天上掉下来了，还恰好砸在身前。

鸿运当头啊！

用仙光之力看到了一切的姜煜珩对他们的神通颇感兴趣。天神组馈赠的神异基因，其潜力堪称无穷，若是开发到足够的境界，成为天父等级的强者只是等闲。

话说，给这群升华者百万年的时光，会诞生出怎样的文明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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夋可想不到百万年之后的人会怎么样。

现在的他，该苦恼的是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时代。

随着诸部族掌握、熟悉了超凡力量，各部的实力会产生质的飞跃。从太河身上便可看出，作为堪称神族的伏羲氏一脉，究竟掌握了多么强大的力量。

然而，不独是天帝治下的力量得到增强，掀起叛乱的女娲氏更是比从前强劲了成千上万倍。

女娲氏并非只是一个部族叛乱，在大伏羲氏联盟的众多部族中，或明或暗支持着它的氏族数量可不少。

这也是让当今天帝头疼的一点。

按照太河等人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态度，夋觉得，天帝应该已经开始为征讨女娲氏做准备了。巡视天下，就是要剪除女娲氏的潜在力量。

而在这个过程中，鸟官氏又要处于何种位置呢？

“问题就这个问题，你们有什么建议吗？”

一处简朴的房屋内，坐着常、老族长、火正、水正等部族的重要之人。夋坐在众人之间，问计于群贤。

在这几人之中，常并无官面上的身份，但她的实力够强，是稳定部族的定海神针之一，因此也被拉来献言献策。

夋知道，她很聪明，可是在这些事情上从来不用心，平生最爱的就是舞枪弄棒，以猎物多寡证明自己的武勇。但作为鸟官氏的领导者之一，她势必要习惯这种场合。

这个问题不好回答，众人思考了片刻后，鸟官氏的火正——风仲殷道：“帝节氏是各氏族公认的天下共主，而女娲氏之所以叛乱，不过是自己对天帝之位求而不得而已，是天下的罪人。鸟官氏虽处东夷，亦是伏羲治下，一旦伏羲、女娲爆发冲突，我们应当及时响应伏羲氏的号召。”

“唔……”水正——风英华觉得有些不妥。

“说到底，不论谁来当天帝，都不过是中原内部的争斗罢了，与我等东夷的部族有什么关系呢？以我的观点，反正天帝之位离不开我鸟官氏的支持，我等只需保持中立即可。”

水正对中原不是很感冒。这个时代交通不便，哪怕数百年来武道发展，人的脚力恒强，亦没有拉近部落之间的距离。

对于这些上古先民而言，中原距离东夷太远太远了，远到即使大伏羲氏联盟分崩离析，东夷诸族亦不受影响。

在中原人人敬重的伏羲天帝，在东夷之人看来，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，对其的憧憬、崇拜程度是要打折扣的。

夋点点头，拎起手中的石板，单指在上面勾画，指尖所过之处，竟留下了一道道简朴的文字。

仓颉造字的故事诞生在若干年后的黄帝年间，并不意味着在这之前就没有文字了。

最开始的文字是伏羲氏创立八卦留下的记号，不过与其说是文字，不如说是描摹天地至理的简单符号更为恰当。

而在这之后的千百年间，这些简单的伏羲字流传到各个部落，结合各自的风俗、礼仪，逐渐形成了风姿各异、多种多样的文字。

鸟官氏的文字像是百鸟振翅，比起伏羲字来说无疑复杂了许多倍，但其表意之能跟后世的仓颉字比起来，却落后了太多。因为鸟官氏乃东夷之长，其文字在东夷之中极为通行。

老族长看着意见相左的两人，沉默地思考着。

如今的他，已经不会因为情绪激动就胡乱放火了。

常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，而是左看看右看看，对两者的观点做了总结。

“简单来说，一派力挺伏羲氏，支持镇压女娲氏；一派希望部族不参与纷争，躲进不庭之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，是这样吧？”

她将鬓边的头发绕到手指上，唰唰地转了几圈。

“诶，你们再出个人，建议就说支持女娲氏，消灭伏羲暴政，到时候我鸟官氏也能参与天帝的帝位，岂不美哉？”

话语之间，浑无丝毫对这两个部族的尊重之意。

东夷嘛，是这样的。

“常，不可如此编排帝与诸族！”夋敲了敲石板，咚咚作响，“天帝是世间非同一般的贤德之人，伏羲、女娲，都是为了天下的安定祥和做出了贡献的伟大先祖，哪怕如今女娲氏叛乱，也不可乱说戏说两族恩怨！

“还有，说什么‘伏羲暴政’，伏羲氏诸帝自继位以来，无不殚精竭虑，以天下任为己任，都是值得尊敬的人族英雄！”

这都是夋的真实想法，淳朴的上古先民对古老的帝、古老的英雄，总会致以最崇高的敬意。

常只是一时口嗨，在夋说完后自知理亏，为自己说过的话道歉。

老族长开口了，一张嘴就语出惊人：“要我说，不妨想一想，如果女娲氏的首领成功当上了天帝，这天下的走向究竟会如何？”

“这……”

众人面面相觑。

说起来，位于东夷的鸟官氏对女娲氏根本没什么了解，对其平时的作风也丝毫不知。

不同于老牌贵族的伏羲氏、葛天氏诸族，女娲氏崛起于武道开始传播的近数百年，且在这么长时间的过程中从一只幼虎成长为了深山啸谷的百兽之王。

火正打破了沉默，说道：“我们不知道女娲氏首领的才干如何，但是从前几代开始，觊觎天帝威权的他们就对当时的天帝施加压力，以中原的分裂作为威胁，企图让自己登上帝位。

“这样的部族，若是其中有人当上了天帝，恕我不相信那个人的品德！”

高尚的道德，往往会在原始的社会中普遍的展现出来。一旦社会发展，个体能拥有的享受越来越多，生产力却跟不上，那么剥削就开始了。

夋也说道：“我赞成仲殷的意见。在女娲氏这样虫豸般的部族中找人当天帝，怎么能治理好天下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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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光之内，姜煜珩的意识将外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。

听着夋的言论，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，在入梦之时，除了武道，难不成夋还看到了其他东西？

不过，这里的事可以等会儿再看。

仙光内的意识高举，感知到了万里之外太河一行人的踪迹。

在他们面前的路上，有数十名人首蛇身的女性挡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