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.chapter 29

“温老师来啦?”

胡珠一脸堆笑, 看了眼趴桌上的贺明浠,睫毛一直在打颤,脸上红通通的。

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,但是又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是清醒的, 贺明浠用腮红往脸上厚涂, 装出醉酒的姿态,趴在那里看着还挺那么回事儿的。

温礼嗯了声, 眼神一瞬间定格在贺明浠身上。

除了胡珠外, 桌上其他人也都喝了不少,对贺明浠是什么时候“醉”的完全不知道。

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温礼, 就跟着胡珠客气地叫了声温老师。

怪了, 早就没读书了,为什么叫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是有种莫名的敬畏之心。

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太乐意贺明浠带老公来。

其他人带对象来参加朋友局,顶多就是多个人,而贺明浠带老公来, 就仅仅是多个人的说法了。

像是一群下属正嗨着,领导来了,或者一群同学嗨着,结果教导主任来了。

温礼一身长款大衣,气质也沉稳, 个高往那儿一站跟从韩剧里钻出来的似的,完全跟这一桌的二世祖不是一个画风。

“嗨, 我的哥!”

突然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, 温桃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, 看到温礼来,立马把抱着的男生往外一推,起身摇摇晃晃地往温礼身上扑。

温礼皱眉, 但还是伸手接住了温桃。

他的语气听上去不太高兴:“你又跟着他们几个喝酒了?”

温桃咧嘴,大方承认:“是的呀。”

桌上其他人听到,连忙撇手说不光自己的事,是温桃自己要的。

温桃虽然喝醉了,但嘴上还是利索的,连忙也说:“不光他们的事,是我自己要喝的,你要骂就骂我一个人吧!”

温礼当然不可能骂她,扶着她想让她先坐下,自己则是去看看贺明浠的情况,谁知温桃就巴着不肯撒手,温礼刚扶她坐下,她立马把温礼往下一拽,江弛只能心虚地让了个位置。

一坐下,温桃立马抱着温礼不撒手了,环着他的脖子,脸也在他胸口上蹭来蹭去的,嘴上一直叫着哥哥哥哥。

“……”

温礼无语,但也没有推开她。

贺明浠背对着他们,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。

怎么就半路杀出来个小姑子,关键这是小姑子,她还不能做什么。

其他人只当是堂兄妹关系好,而江弛就这么看着温桃他哥代替了自己刚刚的位置,莫名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。

十几分钟前明明还抱着他不撒手呢。

虽然温礼是她堂哥,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被替身了。

温桃平时看着挺显山不漏水的一个乖乖女,没想到喝醉了酒之后这么渣。

江弛叹气,闷了一口酒。

胡珠看得也是目瞪口呆,悄悄拽了拽贺明浠的衣服,悄声问:“怎么办?你被小姑子截胡了。”

贺明浠眼睛睁开一条缝,果然看见温桃此刻正牢牢地粘着男人,颇感无语。

要是别的女人,她还能冲过去说两句,可温桃怎么说啊。

人家是妹妹。

贺明浠嘴唇嗡动:“你快把温桃拉走。”

胡珠得令,连忙去拉温桃,奈何喝醉了的人劲儿比牛大,实在拉不动,她只能提醒温礼:“温老师,那个贺明浠……”

温礼的语气有些无奈:“我带她们一起走吧。”

“啊?”胡珠说,“两个人呢,温老师你抬得动吗?”

正想象着这个男子力十足的画面,去外面抽烟的陈向北正好回来了。

看见温礼,他先愣了愣,才打招呼:“温老师,好久不见。”

“好久不见,”温礼点点头,“明浠和温桃喝醉了,我想先送她们回去。”

陈向北看向桌上的贺明浠。

刚刚他出去抽烟的时候还好好的,这么一会儿就醉了?

正怀疑着,趴在桌上的某个人忽然鬼鬼祟祟地睁开了一条眼缝,被他抓了个正着。

陈向北瞬间懂了,勾起唇,主动提出帮忙。

“温老师你扶你堂妹吧,明浠交给我。”

胡珠迷茫地啊了一声。

这是什么发展?

而贺明浠在心里暗骂,来一个捣乱的还不够,现在又来个捣乱的。

她钉在椅子上,陈向北拽了几下没拽动,笑了几声说:“喝醉了变这么重了?”

一旁的温礼神色不明,提出:“我来吧。”

陈向北直接拒绝道:“不用,我来就行,温老师你扶着你堂妹就行,我不方便扶她,再说我跟明浠从小就在一起玩,也不是第一天抱她了,没那么多避讳的。”

胡珠听得一头雾水。

他们几个人都是发小,认识十几年,她怎么从来没听说陈向北抱过贺明浠?

再说贺明浠之前单恋陈向北,两人要真没这么多避讳,早就发生点什么了。

说完,陈向北亲昵地附在贺明浠耳旁说了句什么,明明刚刚还拽不动的贺明浠一下子就被他给扶了起来。

纵使贺明浠的心里千般万般不情愿,此时也只能靠在陈向北身上 。

而陈向北一脸笑意,几乎是半抱着贺明浠。

虽然对陈向北的单恋已经是过去式了,但好歹是曾经喜欢过的人,贺明浠莫名有些别扭,但又没办法,只能硬着头皮任由陈向北抱着自己。

这下不光是胡珠,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,看看陈向北和贺明浠,又看看温礼,怎么看怎么像一出好戏。

胡珠一时间也想不到该怎么挽回这种局面了。

都怪贺明浠,玩什么套路,现在好了,事情根本没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。

温礼扶着温桃,看着贺明浠结结实实靠在陈向北身上,没说什么,默认了这个安排。

温礼是开着车来的,他先将温桃放在了后面,然后又打算去接贺明浠,让她坐在副驾驶上。

陈向北再次说了句不用,将贺明浠直接也塞进了后座,顺便自己也坐了进去。

“我担心温老师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两个人,我跟你一起送她们回去吧。”

跟着一起出来的胡珠讷讷说:“今天你做东啊,你也提前离场这合适吗?”

陈向北直接掏出钱包,从包里掏了张卡出来递给胡珠。

他笑笑说:“我帮温老师送完她们就回来跟你们汇合,待会儿结账你就用我这张卡刷。”

胡珠愣愣地接过卡,只能眼看着黑色轿车在自己面前开走。

…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?

贺明浠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。

死陈向北,捣什么乱。

贺明浠缓缓睁开眼,左边是喝得烂醉的温桃,右边是正在看手机的陈向北。

温礼正在专心开车,看不见后面的情况。

她无声抬起胳膊,狠狠朝陈向北肚子上来了下肘击。

陈向北吃痛地嘶了一声,侧头看她,贺明浠又赶紧装作无辜的闭上了眼。

陈向北无声哼笑,凑到贺明浠耳边悄声说:“信不信我揭穿你?”

贺明浠眼睫一颤,不敢动弹了。

盯了她好几秒,陈向北这才嗤笑着收回了目光。

他开口:“温老师。”

温礼应了声:“什么事?”

“从我出国以后,咱俩也好久没见了,”陈向北问,“这两年过得怎么样?”

很平常的寒暄,温礼淡淡答:“还不错,你呢?”

陈向北说:“不错,就是贺明浠早半年前回国了,我还挺想她的。”

贺明浠不屑地在心里切了声。

明明半年前她回国的时候,他忙着在网上视奸前女友的动态,连送机都没去。

“贺明浠回国了,温老师你这半年的日子不好过吧?”陈向北说,“我跟她一起长大,太知道她什么德性了,比我还难教。”

说到这,陈向北又提出:“反正她喝醉了,现在也听不到我们说什么,温老师你有什么说什么。”

贺明浠在心里又是一阵嘟囔。

死陈向北,不就是拿他前女友调侃了几句,居然这么报复她。

温礼对她八成没什么好评价,贺明浠此时恨不得缝上自己的耳朵。

温礼看了眼后视镜,后视镜里贺明浠正靠在陈向北肩上,而陈向北正等着他开口。

他垂了垂眼,开口:“明浠确实很难教。”

“不爱念书,只知道玩和逃课,完全不把家里的话当一回事儿,关键是还理直气壮。”

贺明浠心一凉,却又不得不承认,初期的她确实是这样。

陈向北忍着笑说:“很让人头疼吧?”

“是很头疼,”温礼语气平静,“本来平时在公司学校两头跑就已经够忙了,现在还要把心思往她身上分。”

贺明浠:“……”

原来她在温礼眼里真的是个大麻烦,除了给他添乱,别的什么都不会。

心中失落,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挽救。

贺明浠偷偷撇起了嘴。

陈向北低头一瞥,正好瞧见了她变化的嘴角。

他无声一笑。

“我能理解温老师你,”陈向北放轻了声音说,“我不是帮贺明浠说话,但她对人肯定没有恶意。”

“她家重男轻女,家里人很少管她,她小时候还跟我说过,羡慕我是男孩子,因为她是女孩子,所以她家的人总是更喜欢她的那几个堂哥,明明是一辈的人,家里人的心却总是偏到堂哥身上,有的小孩亲戚们偏心倒也没什么,起码还有爸妈,但她爸妈关系也不好,离婚后她爸又火速娶了自己的秘书,平时就给钱,把她扔给保姆去管。”

“没人管,成绩自然也就下来了,一开始不及格还会担心被家里人骂,后来发现家里人根本不管她成绩好不好,就彻底放飞自我了。”

陈向北说着,贺明浠也听得一阵唏嘘。

虽然说的是她的人生经历,但对于早就习惯的贺明浠来说却无关痛痒,感叹自己果然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典型。

心里虽然是无关痛痒,现在她也二十多了,也不是小孩子了,贺明浠却还是往陈向北的肩膀上缩了缩。

一个很下意识的动作,陈向北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
开着车的男人不动声色地蹙眉,从后视镜中收回目光。

车子开到栌大,温礼打算先送温桃回宿舍,然而陈向北说他来送。

温礼不太放心,毕竟陈向北和温桃不熟。

陈向北拿出手机说:“放心,我已经打电话给我哥叫他过来了,我哥一起,温老师这你总放心了吧?”

说着,陈向北还给出了第二个建议:“那要不温老师你送你妹妹,我送贺明浠?”

温礼肯定是放心陈清黎的,而且这一路上贺明浠都是靠着陈向北的,说实话,就算是关系再好的青梅竹马,也没必要关心到这个程度。

温桃半醉半醒的,等陈向北扶她的时候,她问了句:“你哥是谁?”

“陈清黎啊,”陈向北说,“喝了个酒连自己老师都不认识了?”

“……认识!我太认识了!”温桃打了个酒嗝,咬牙说,“别说认识他,我连他屁股上的痣都认识!化成灰我也认识!”

她这句酒话谁都没当真。陈向北反而还接过她的话打趣道:“你还真了解他,我都不知道我哥屁股上有痣。”

温礼同样也没有在意,嘱咐了几句便带着贺明浠走了。

他没动贺明浠,让贺明浠继续坐在后面。

车子里安静异常,只有暖气和发动机的声音,没了陈向北和温桃,贺明浠顺势一个人躺在后座上,脑子里想着刚刚温礼和陈向北的对话。

贺明浠无声叹了口气。

等到了家,温礼叫她,贺明浠又赶紧闭上眼。

戏都演到这个份上了,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了。

见叫不醒贺明浠,温礼只能下了车去扶她。

扶她的时候,贺明浠不太配合,有些失落他刚刚只顾着温桃,现在温桃已经安全到学校了才来管她,也有些挫败刚刚他和陈向北说她很让人头疼。

关键是,无论她怎么不高兴,她都没法怪在温礼头上。

她和温礼虽然有结婚证,但就像胡珠说的,连炮|友都不如,人家肯定先关心自家堂妹。

而且温礼说她令人头疼,也是实话。

她确实给温礼添了不少麻烦。

“明浠。”

温礼叫着她的名字,将她扶起来,原本是打算扶她下车,但不知怎么的,看到她红扑扑的脸蛋,莫名从她阖上的眼皮里看出了些许委屈。

他正将手搭在她的胳膊上,之前陈向北也是这么扶着她的。

思索两秒,温礼一手穿过她的腿窝,直接打横抱起她,将她抱出了车子。

贺明浠这才缓缓地睁开眼,故作迷茫地问:“怎么是你啊?”

温礼低头看她一眼,说:“你喝醉了,我接你回家。”

贺明涔迟钝地哦了声,演戏演到底,她装作喝醉了断片的样子,又问:“那陈向北他们呢?”

她觉得她这个问题绝对够证明演技,然而温礼并不按常理出牌。

“怎么,我接你不乐意,”男人淡淡说,“那我帮你把陈向北叫过来,让他接你回家?”

贺明浠:“……啊?”

温礼没有理会,真的身子一低,有要把她放下来的架势。

贺明浠赶紧着急地蹬了蹬腿,抱住他的脖子不肯下来,然而已经晚了,她的脚已经落在了地上。

啊啊啊公主抱就这么没了!

贺明浠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,为什么今晚所有的发展都不按她想象中的来。

她顿时有些急了,刚刚在车上就已经被温礼嫌弃了一通,现在他又把她放下了,她害怕他是真嫌弃她。

仗着自己“喝醉”,贺明浠又赶紧抬起脚,牢牢攀在了温礼身上,双手仍然环在温礼的脖子上不肯撒手。

“没有不乐意,”她赶紧说,“乐意乐意,我乐意死了,你别帮我放下来,我喝醉了走不动道。”

纵使温礼的个子再高,身上粘着这么大个成年人,看着也怪怪的,她的手脚又不够有劲,很快又往下滑,两个人的大衣磨出一阵静电。

温礼抿唇,叹口气,突然笑了声,手托在她的后腰上,像抱孩子似的将她往上抬了抬,也顺便让她能粘他粘得更牢固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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